诺诺丝

【祥林】无衣

这是我的大学作业,改编《诗经》

如果我后来不在了,那就是我们大学老师发飙了,文笔差轻拍。



    (一)

    阎鹤祥怎么也没有想到,师父给他安排的那个逗哏居然是才过十五岁的少班主。师父交代了下场表演的时间就匆匆离开,留下了阎鹤祥在原地哭笑不得——叫他带着一个才十五岁的孩子准备攒底的节目,可哪个观众买票是为了看你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上来攒底的?

    “哥…?”十五岁的郭麒麟还有些腼腆,阎鹤祥看着他支支吾吾的样子,有些心疼。当初这孩子退学的时候,社会上多的是无聊的人去骂他,如今给了他这么一个大任务,又是重视,又是压力。

    “走吧,咱找个地方,研究研究表演什么。”阎鹤祥揉了揉郭麒麟的头发,不知道是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两个人紧张是正常的,关键是别耽误了正事。

    阎鹤祥是一个愿意弘扬传统相声的人,讲究情节的完整和人设的贯穿始终。郭麒麟学习尚浅,难免会加错一些不符合人设的包袱,按理说来,这也无伤大雅,毕竟大部分的观众不过是听一个乐子——所以阎鹤祥提出来包袱的不合理的时候,心中难免有些打怵,但出乎意料的是,郭麒麟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哥,我学的少,哪里不对了,还要摆脱您多帮帮我。”阎鹤祥听见郭麒麟如是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别别别,其实也没什么,不删了也行,咱还小,不一定要咬的这么认真,观众也就是图一乐呵。”

    “删了吧,”郭麒麟看着阎鹤祥,眼睛里透出的认真劲,让阎鹤祥心下一动,“我就想说真正的相声,如果哪一天,传统相声真的没有人听了,那我宁可不说相声。”

    阎鹤祥没说话,但是心却激动起来,他仿佛在眼前这个少年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毅然决然地辞去高职来学相声的影子。那是一颗纯粹的,想要弘扬传统相声的心。他点了点头,突然觉得,也许他真的就是天生该做个“太子伴读”。

    演出还算成功,师父也很满意,阎鹤祥看着比他小了十五岁的孩子下台时长出了一口气的样子,觉得,就这样一起为着同样的梦想奋斗,或许还真的不错。

    (二)

    “黑幕!绝对是黑幕!”

    《我就是演员》第七期一结束,晋级的郭麒麟几乎成了众矢之的,一时间从大众到八卦小编纷纷发文留言。阎鹤祥当初不想给自己的搭档压力,就没看节目,没想到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的搭档直接被骂到了微博热搜。

    阎鹤祥是一个冷静的人,虽然知道以他对他搭档的了解,估计参加这个节目这件事估计都没告诉他父亲,更别提有什么所谓的黑幕了,但他还是先去看了看郭麒麟在那一期的表现。看过以后,阎鹤祥差点被气笑了,与其说郭麒麟演的不出彩,不如说是现在的网友没看过原著原剧,依着自己对于角色的喜恶妄加评判。

    他真的有点想问问为什么现在的网友对于热血士兵的定义就只剩下硬吼和瞬间觉悟了——还是在有原来的人物形象的基础上。

    所以说网上的理智评论只占百分之十六是有道理的啊。阎鹤祥打开微博,带着些怒意写下来:说起来挺有意思,我小学时口吃很严重,胆子也一直不大,性格偏内向,特别喜欢曲艺和表演的时候被许多人嘲笑过,打击过,有很长一段时间确实很怀疑自己。但后来慢慢发现,你自己总比那些小看你的人更了解自己,不断的实践和坚持,人生有一项乐趣就是早晚给他们一记耳光。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明面上是说自己,实际是帮着自家搭档说话呢。底下的网友纷纷点赞,阎鹤祥看了一眼,一如既往,没有郭麒麟的评论。虽说知道他不怎么在微博上说话,心里还是有些失落,怕他没看到自己的鼓励,怕那个即使是现在也不过二十二岁的青年一个人承受这些挫折。

    电话铃响起,阎鹤祥接过,是郭麒麟的声音。

    “哥……谢谢你。”声音里掩盖不住的哽咽让阎鹤祥心疼至极:“哎呦大林你可别哭,咱不理那些人啊。”

    “没事,哥,咱不挨骂挨惯了么。”

    阎鹤祥没有再说太多,他想起郭麒麟上一次哭,还是在录《欢乐喜剧人》的时候。一样的黑幕论,一样的铺天盖地——这孩子似乎从站在台上那一刻起,就没有摆脱过他父亲的阴影。哪怕他有多么努力,哪怕他在同龄人中有多么优秀。哪怕他在一次次的否定中证明了自己。阎鹤祥心疼,他看着这个孩子在一路骂声长大,他多希望替他分担这一切。

    阎鹤祥不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感,只知道他想帮对方一起分担风雨,一起走过成功路上的坎坷。

    第二期的《我就是演员》结束,阎鹤祥第一时间打开了微博。一片骂声的微博纷纷真香警告,郭麒麟在结束时的言论也为他圈粉无数。阎鹤祥笑了,他是发自真心的开心。他知道他会做到的,一如他当年知道自己天生就是“太子伴读”的命一般笃定。

    郭麒麟,如果我不能帮你赶走那些路上的挫折,那我就一直陪着你,让你经历着风雨的时候知道,你身后,一直有一个我。

    (三)

    “人家老人都说,这台上的两个相声演员就跟夫妻似的,哎我哥跟他们不同啊,他们都是露水夫妻。”后台,阎鹤祥正跟着郭麒麟对词,听到对面的话,自然的接上:“那么咱俩呢?”

    不用想,到时候台下绝对是一阵小姑娘的尖叫。阎鹤祥笑了笑,夫妻?怎么可能。

    师父曾经说过:捧哏和逗哏这一对的感情,比任何一种感情都要深。把他和郭麒麟之间的感情说成是爱情,这思想有点肤浅了。

    那这是一种什么感情?阎鹤祥说不上来,是对着同一个梦想的齐头并进,是对着同一段风雨的共同承担,是超越了时空界限的陪伴,是习惯,是信赖,是默契,是关怀。

    郭麒麟还在往下对着词:“我和我哥是真正的光着屁股的交情,我们当年是真的往街上跑,那年我七岁,他二十三。”

    阎鹤祥却没往下对,只是突然来了句:“岂曰无衣?”

    “去你的吧。”郭麒麟笑了,阎鹤祥分明在他的眼中看到了那句“与尔携行”。

    偏头看看台上,一张桌,两张帕,一对扇,一块醒目,一对御子板。

    阎鹤祥觉得,再配上他和郭麒麟身上的两件长衫,还真就是挺好的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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